07
十二月
很久没有和你谈心,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你似乎,已经彻底从我的生命中消逝。从朋友到情人,从情人到陌路,这段路到底走了多久?多少个寂寞的夜晚,空守着一屋的落寞,昏黄的灯映衬出来的只有我寂寞的脸。终于是删除了你网络上所有的联系方式,却在手机里留下了你的号码,我始终,舍不得删掉那个号码。再也,不能回头去看曾经写过的文字,再也不能听你空间里那伤心的歌曲,再也不能看见关于你的任何信息,我怕,自己又忍不住去找你。原来,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会连路人都不如,原来,如此关心爱护的两个人,会彻底地失去联系。一段不长不短的情路,走的坎坷,而路的尽头,却只剩我一人在独自观望。再也不能联系,再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因为那些话已经说了无数遍,自己都会感到厌烦,所以最好的还是保持缄默吧。心,已经不再痛,不再伤,却总在无意中想到你,不想再回忆,但所有的一切总会在不经意中冒出来。也许是性格中有些相似的地方,始终是无法忘记你。从开始欣赏你,到后来迷恋你,一直到现在还是无法忘记你。有些人,你越想忘记,越是记得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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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03
四月
03
四月
出彩中国人抽奖是不是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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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十一月
这样的夜
夜色开始它的深沉了 ,安安静静的,似乎远离城市的喧嚣,弥漫着一股清淡的气息。不知何起,自己慢慢从向往城市的繁华中脱离出来了,只希一隅的田园。当然我所说的不是出世,况且自知没有那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豁达情致。也许平淡的日子使人甘于平淡,在尘世中难寻自己的痕迹,犹如尘埃就算飞灰湮灭也无处可寻。
夜寂寥,漠然间,忽觉有些寒凉了。总会有消沉的时候,于是周围的事物也感染了,与之呼应的气息总感同命相连,相互安慰中得到了喘息的空间。也许不够灵动,有些歉意向生灵发出低沉的信息。我总觉得它们是最灵性的,应该赋予它们积极向上的影响力。这只是我的想当然而已。可一笑之。总该知道,许多的事物是人赋予它们情感,人性化的感知,使的世间万物在生生不息中,留下它们的足迹。怎么说呢?我觉得它们是诗人的宠儿,因为它们使得诗更加生动,更加有魅力。
也许如此,我才比较倾向自然的生物,一种心灵的寄托。无所回报的吐槽,也乐于接受的它们,成为特殊的密友也不为过。深呼吸!心情不觉放松了,在这静静的夜晚,似乎不显寂寞与寒意,酣然入睡,不失一番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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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我的大学生涯
前言
开学了,正式告别我的中学时代,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省部共建重点大学河北大学的学子。对此,当时的我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这儿的人比高中多了一些,院子大了一点儿。
报到之前本来想挑战一下自己,也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成长为一个男子汉,我毅然决然地回绝了我爸要送我上学的意愿。当然,其实他当时要送我的意愿根本就不太坚定:“家里最近正忙,不过……要不然我,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和我妈忙吧,大老远的跑一趟也不方便。”
我爸长吁了一口气:“那好吧,你小心点儿,别丢东西啊。”
“我怕把我丢了。”
“这死孩子,说啥呢。出门在外怎么能丢人呢?@#¥%&。”
本来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就差第二天挥师南下了,我二舅给我家打来了电话,一听说我爹我娘让我独自作战,立时义正言辞地将他们两人批评了一番。经过一阵短暂的商榷后,决定让我先到北京,也就是他的大本营里整装待命,然后他再陪着我去学校报名。
穿上褂子我就去县城里买了张汽车票,飘到了北京。一下车,我靠,真他娘热,刚进9月的北京跟蒸笼一样,裹在牛仔裤和长褂子里的我跟烤乳猪似的,浑身直冒热气,脑门上滋滋的油花涂满了双脸。我正在感慨万千之时,忽然发现旁边的当地人正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有老大爷对老大娘低声嘟囔:“这人一定是从大兴安岭地区那旮沓来的。”老大娘说你个倒霉老头子,分明是从俄罗斯越过界的。
我故装淡定地摆弄了一下衣领,用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词调对着手机胡乱喊了一通:“@#¥&*%…#@。”然后提着皮箱去找我舅,只听老大娘非常自豪地对老大爷呵斥到:
“听到了吧,是俄语……”
找到我舅,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开车往保定赶,还有一个我叫叔叔的人也陪着去。到了保定,在五四路上的一个饭馆里吃过驴肉火烧后,我们就前往学校办入学手续。
学校里人山人海,此起彼伏,一进门我就往校门口旁边卖饭盒的小摊上奔去了,我舅一把给我提溜回来,没出息的东西,能饿死你啊?你去办手续去。
我悻悻地往新闻学院那块儿猫去了,走了几步发现我舅无动于衷,就问舅你怎么不走啊。我舅说天太热了,你去吧,你长得小,好往进挤,我和你叔给你看着行李,来,把你的皮箱放下,待会儿你就来那棵树下找我去。
我明白了,原来家长是这么送孩子上学的……
办完各种手续后,我俩就往北院找宿舍安顿去,路上我忽然想起来最终还是忘记买饭盆了,无辜地望了我舅一眼,最后我还是忍住了,算了,以后再买吧。
我自己提着皮箱和铺盖吭哧吭哧地往前走,我舅拿着一个脸盆在前面喊,快点儿,我下午还得回北京呢。
终于到了,放下行李后,我像头牛一样看着宿舍的新室友们,想说句话就是喘得说不出来。于是我舅替我说了一堆,就是那些“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互相帮助,共同开创属于你们美好的明天”之类的话。说完以后,我舅给我留了五百块钱就要走,我当时眼前一亮,对他此前表现的种种不满顿时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了,我说舅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我爸妈和你的期望的。二舅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几秒钟,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最后他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对我低声说,那五百块钱里边可能有一张假钱,你看你能不能瞅个机会给它花出去!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我成为了一名大学生,和宿舍其他7位兄弟共处一室,开始了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
其实没上大学之前,我的心里还是很怵的,不知道哪个缺德货告诉我大学里边没什么人抽烟,如果你在宿舍里边抽烟,其他人就会如狼似虎地呵斥你、羞辱你,甚至灭绝人性、惨绝人寰地折磨你、毒打你。我对此一直深怀惧意,因此刚进宿舍的那段时间,很短的一段,我就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不吸烟的良好市民。
某人(当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一本正经地问我:“小子,吸烟不?”
“大哥,我不吸。”
“不会?”
“也不是不会。”
“那是什么?”
“不敢。”
“……”
“怕挨揍。”
“……”
某人无语,很熟练地点上一支烟,整个人就迷失在一阵绚烂的烟雾里。
我也无语,默默地掏出一支烟,战战兢兢地点着,妈的,豁出去了,我有同党,要死也有人陪着,你们来折磨我、毒打我吧。
看到其他人无动于衷,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当时真想找到那个告诉我“大学里边没什么人抽烟,如果你……其他人就会……折磨你、毒打你”的人揪出来狠狠地羞辱他、毒打他一顿。
抽完一支烟,神清气爽,我们开始张罗着崩起了NB,宿舍7个人(天王是后来的)有湖南的、有湖北的、有陕西的,最多的就是俺河北的。大家天南海北的凑到一起,那就不是前世五百次回眸那么简单的事儿了,我估计前世起码得崩过五百次NB,到了这辈子,大家再叙前缘,接着崩NB。但纵使这么有缘,由于是红军初次会师,大家难免会有所保留,不能放得太开,所以崩着崩着大家就改为装起了NB……
简单介绍一下这一干人等(按学号依次往下排列):
Num1:高磊:生于河北邢台。身高直逼1米7,体重不到110。至今无偶。
个性宣言——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这家伙刚开学就迟到,一直到军训开始以后才像只乌龟一样慢吞吞地爬来报到,所以后来喜好养龟。性格沉静,爱看电视,除了抢遥控器外与人无争,绰号“石头”、“小包”,但没什么人知晓。待到大三由于在无数文艺晚会上激情唱响,一举颠覆之前的沉默表象,声名暴起,蜚扬南北两院,人送称号“天王”、“一哥”,成为我宿舍的一大形象代言人。从此丫顶着两个响亮的头衔招摇过市,诱骗无知少女,欠下了累累感情债。此外,在个人取向上模糊不清,是我们宿舍几人里唯一不看不良电影的人,却和QQ、孙杰、沈力等人关系暧昧。不爱谈论政治,喜欢娱乐趣谈;爱看恐怖片,却最害怕恐怖情节,必须拉别人陪其同看。貌似不爱学习,其实下足功夫,勤奋有加,学习成绩在男生里很是突出。
有诗云:
此人生来不平常,人送宝号高天王。
座下拥趸无穷数,身后歌迷几十帮。
看似柔弱女娇娘,心胜坚毅男儿郎。
如今电台身尾驻,新闻道路走得长。
Num2:本人:省略,等等……单身。
个人宣言——再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劳资的悲伤。
Num3:李坤:生于河北邯郸。身高直逼1米7,体重1百刚够。现有偶。
个性宣言——老子有车,还是自行的。
坤哥很瘦,也很兽。一句话概括他的大学生涯,那就是“在一个又一个的计划中成长,在一个又一个的梦想中沉沦”。四年以来绰号无数,且其中很多是自封的,先后冠以或被冠以“经济人”、“李老板”、“性价坤”、“考研人”、“李先生”等称呼,这些称呼使得他在我们宿舍之内英名远播、受人膜拜。大学期间,先后倒卖过手机充电器、报纸、自行车等,虽说是牟取暴利,但由于商品质量和当地购买力的限制,实际上赚得并不多,不过他在经济上的敏锐嗅觉和高深造诣仍为我们所深深景仰,引为传奇。渴望获求知识,对经济、会计、法律、历史等许多专业都有涉猎,大学数学考了一次觉得不过瘾,又跟着学弟学妹们重新修读了一遍,考过研,考过公务员,考过教师资格证,考过计算机二级,考过自行车驾照。最要命的是,马杆儿一样的身材,居然有全宿舍最为漂亮、明显的八道腹肌,很暴力,很强大。
有诗云:
此人天生不简单,性价路上肯登攀。
商业头脑无人赶,经营手段有谁堪?
一头短发精神客,八道腹肌勇猛男。
投笔从医行质检,不为媳妇为哪般。
Num4:尚福成:生于河北衡水。身高直逼1米8,体重150。现有偶。
个性宣言——生活要是敢把我奸了,我把敢把生活阉了!
老尚(又称“阿福”)是理科生,本来有些不懂风月,不解风情。和我们一堆文科生同眠共枕,在其余几人忧国忧民、风声雨声的高谈阔论中,之前不爱史、不问政的他倍感辛酸,备受刺激,没事儿干就当着我们的面羞辱自己。谁曾料想,日后的老尚竟然一跃而起,称雄我们的宿舍政坛。他看报纸,玩博客,闯搜狐,走新浪,读中外通史,阅古今奇文,而且视角独特、观点新颖、言辞犀利、不入俗源,俨然成为我等眼中的思想家、哲人、革命斗士、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老尚真正经历了一次蜕变,从一只肉嘟嘟的毛毛虫变成了一只硬邦邦的地甲虫,披上了一层钢铁做成的铠甲,枪打不透,剑刺不穿,老牛逼了。除此之外,老尚还以义气、豪迈著称,救死扶伤、乐善好施,深得我们一群喜欢蹭饭吃的家伙的热烈欢迎,并经常鼓励他继续发扬这种优良的光荣作风。但是,老尚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丫只要一唱歌,我们立马放血。音乐,是高天王傲人的资本,却成为老尚永久的伤痕。
有诗云:
衡水湖平人不平,满怀血气斗士心。
豪迈林中先走马,云雨池上后结情。
巍巍然兮吐金句,聒聒噪乎唱云蓬。
山东电力悠然进,鄂尔多斯大漠行。
Num5:朱波:生于河北保定。身高直逼1米8,体重145。至今无偶。
个性宣言——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可能是唐僧!
大一时由于导员的一声昵呼,使得老朱多了一个十分萝莉的名字“朱啵儿”。被许多人称为“师兄”,也称呼很多人为“师兄”,彼此之间辈分极度混乱。和我一样,老朱是巨蟹座的男人,我俩性格有些类似,但不同的地方也比比皆是。老朱心思细腻,太细腻的结果就是“唐僧”,多少年来,我们几个就在老朱的“唐僧”里水深火热地煎熬着。老朱动不动就爱和人辩论,唧唧歪歪,磨磨叽叽,无数的苍蝇和蜜蜂直冲你迎面扑去,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另一位以辩论见长的“辩论小王子”李坤。李坤和老朱相互之间以“先生”称呼,你一句“哎李先生”,我一句“哎朱先生,请讲”;你一句“李先生,你说的有些地方我不太明白啊”,我就来一句“哎朱先生,你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来问我啊,我讲给你听啊,啊”。两个人每天乐此不疲地讨论着、争辩着,跟鸡婆一样,剩下其他人就在旁边极其仰慕地倾听着、学习着,跟嫖客一样。
老朱酷爱诗词古文,受梁志林老先生的影响,对诗文创作有着浓厚的兴趣,写的最著名的一首诗是“童年的我光着小脚骑在中年的我的背上踩在老年的我的头上躺在烧成灰的我的房子上。”老朱最大的特点就是长得帅,是新闻院公认的帅锅,欠下了比天王还多的感情债,但至今依旧单身,不知为何。老朱的一句名言是:“如果说帅是一种罪过,那么我已经罪恶滔天。”不过老朱走路爱扭,姿势很差,成为一件美中不足的憾事。
有诗云:
人称编辑第一帅,潇洒风流饭岛爱。
黄鹤楼上交崔颢,庐山瀑里携太白。
辩论声声显奇秀,长袖翩翩舞形骸。
一入齐鲁古风地,化龙银座经商才。
Num6:刘江威:生于湖北天门。身高卡在1米7和1米8之间,体重很轻。现无偶。
个性宣言——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人称“十八哥”,宿舍一大公害,也是一大财富,特征最为明显。挑食,吃饭时的口头禅是“唉!这个菜做得不行!我们家是怎么怎么做得,我们湖北是怎么怎么做得”,到后来经常引起众怒,对其口诛笔伐,令其进行深刻检讨;坏习惯,半夜两点以前不睡觉,上午10点以前不起床;懒,不爱动,总是腆着脸让别人帮其带饭、买烟,我是深受其苦的最甚者;游戏,我们宿舍dota第一人,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四五个人都先后陷入魔兽的深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遗憾技艺并无多大长进。江威的缺点不少,但知识渊博,本来就对政史地理感冒的他长期出入各大网站、论坛,见多识广,号称我们屋文综知识第一人,才气外露,霸气侧漏。江威对吃很讲究,也很积极,奈何浑身全是骨头没有肉,瘦得让女生都尖叫、惊呼。江威不爱学习,但很聪明,命也很好,所以大学里除了最重要的四级挂了之外,其余的课程都顺利通过。呜呼,可惜他一身才华,聪明盖世,整个大学就被身上的臭毛病埋没了。
有诗云:
才情纵横心飞扬,月影摘星压海棠。
本是无双绝美玉,却为沉落瑕疵琅。
有艺蟾宫折桂落,无心庠校待神伤。
天门骄子向北隅,冀中能源定家邦。
Num7:申彪贤:生于湖南邵阳。身高直逼1米8,体重145。现有偶。
个性宣言——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出来!
阿彪是我们屋甚至整个河大都难得一见的人才,因为他长得像一个闹革命的(我没说反革命啊),像是一位当年的下乡知青穿越了滚滚时空隧道,误打误撞地被跑了现代。在我眼中,我对阿彪的印象经历过天翻地覆的变化。对大学前两年的他,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聒噪”;而对后两年的他,则需要用另一个词来概括——“风火”。前两年的阿彪就如同一个破锣锅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噪音的味道,各位看客你道为何?我靠,还问为何,丫一下课回到宿舍,滚上他那张配置了马扎的床,抄起他的“聒噪双件套”(一个歌词本,一个复读机)就开始了忘我忘兄弟的草原+网络歌曲演唱时段,而且边唱边用复读机录,录完接着播,播时跟着唱,随掐随录。神哪,来堵住他的嘴吧,弟子情愿一生青灯木鱼、寒衣素食地侍奉您,只求您……听听,又开始了,神,你快点儿!实话说,那时候觉得阿彪是世外高人,抑或是异界来客,否则他怎么能顶得住一层楼里那么多邻居的讨伐,卓然而立,不卑不亢地将聒噪的事业继续推向新的高度呢?那时的他还有一个显著特征——喜欢和高天王抢夺遥控器,二人东西相踞,各自蹲在各自的床上,双眼煞红地互望着对方,望着望着就扭斗在了一起,其他人则迅速集结到一块儿,商讨这次该赌谁胜出。
其实我有些见识肤浅,亦或是阿彪城府太深,非我这等庸人所能识透。专业分流以后,我俩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再后来他就当上了班长。他竞选班长成功的那一天,我们宿舍八人跑到大棚里热烈庆祝了一番,纪念老212第一位领导人的出现。也就是在那之后,我才越来越发现阿彪的领导才能真的很牛棒,越来越发现阿彪的人格魅力势不可挡。而且丫说话的语调都变了、走路的姿势也变了,语调中多了一丝霸气,走姿上多了一些正挺。看到阿彪的成长和成熟,我虽说比较惭愧从前只注意到了他聒噪的一面和好斗的一面,却没在意他男人的另外好多面,但我还是心存欣慰的,毕竟,我们辛辛苦苦把阿彪培养出来也不容易。不是我们贪,我们确实有功劳,要不你试试在一个地儿呆两年,每天中午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耳边就会响起刺激的马叫声和疯狂的驼铃声。
有诗云:
自古潇湘雅士多,为酬壮志革命茁。
申家有子彪贤降,华北无歌老子说。
魅力四方洪泗射,声威八面平阳罗。
京南涿上行踪现,中铁老出烦心活。
Num8:白国龙:生于陕西咸阳。身高卡在1米7和1米8之间,体重120。现有偶。
个性宣言——生命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看到东西不能吃,而是吃下东西根本不消化!
白果笼。陕中来的汉子,身上有典型的三秦古都之风、关中平原之貌。在音乐创作上很有天赋,弹得一手很好的吉他,会自己谱曲写歌,就是那首著名的:“吃过陕西凉皮,喝过黄河水,偷过兵马俑,吹过华山的风……”不过让我怎么说他呢,唉,一言难尽啊。刚来时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看起来又潮又范,一副傲骨桀风的有为青年的样子。可越往后发展,他就越显怅气横秋,身上的棱角越来越不明显,变得和我一样土不拉矶,以至于到后来我看他倒不像是城市人、当然也不像农村人,不知道像是哪儿的人。那张本来挺瘦的脸,不知为何越长越大,到考研时发展到一个极致,于是时不时地有机会就对着镜子发呆:“唉,我的脸肿么又大了。”还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白愈发喜爱起装萌扮清新了,总是嗲了吧唧地冲老尚或是我喊:“阿福,我又感冒了;阿妹,我和园园又……了。”
小白是个有远大新闻理想的人,也是我们几人中惟一一个考上研究生的,而且考上的是新闻专业极为难考的中传,实在给我们宿舍扬眉吐气。但理想实现的同时,果笼同志也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肠胃出状况了。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考研道路太狠毒”,纵使他饮食习惯良好,作息规律,却奈何不了自身先天身体条件差的惨痛命运,所以越到毕业,小白每月的医药费就越贵。甚至有一天,丫兴冲冲地回到宿舍跟我说:“大家听着,我办卡了,以后去医院买药都找我,能打折……”
有诗云:
黄河逶迤华山绝,曲涧流觞石破峌。
侠少从来多陕履,馕糠自古少秦靴。
悠扬一曲《天堂叩》,无奈两张暖胃贴。
破茧出缚终有报,中传从此向人杰。
第一章
一
大学的第一堂课是军训课,学校给我们做宣传工作,说这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一课,上好了军训课等于大学生涯已经成功了一半。我心里嘀咕,我靠,那就别上四年大学了,干脆直接来两次风风光光的军训,一次成功一半,用不了俩月,大家就都有了成功的大学生涯。又暗自一想,是不是中国这么出了这么多不合格的大学生,基本上都是因为军训训得不如人意呢?正想到入神处,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冲我干吼道:
“呔,你发什么呆,嗑乙醚了?还不快领衣服,明天光腚去军训啊?”
我连忙道歉,冲面前这位学生会的高级干事直打恭倩,那干事一看我小子还算识相,便脸色稍微缓和地、语重心长地教育了我两句,说你们好好享受军训生活,迎接即将开始的美好大学时代吧,加油。他一面说,另一面手却在登记桌下不知窸窸窣窣地摸索着什么,我领完军训服走远,好奇地回过身蹲下腰一看。哇噻!虎,原来那只手摸索的区域正是一片曼妙的美腿黑丝袜,我心情一阵澎湃,大学里竟然可以豪爽到这种地步,实在令人神往。同时我也恍然大悟——学长的话暗藏玄机、用心良苦,他指得“美好”原来是这个样子滴!瞬间,学长在我眼中的形象升华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他简直就是神一样的男人,可谓“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而且是在天上揽月的同时在洋下捉着鳖,真乃神中之神,让我不得不俯首膜拜。
不过,说起这军训服和军训,我始终都憋了一肚子气。军训服丫破布两块,线头都用的是最次的那种,加上款式臃肿,穿在身上一个个跟要去下海捉鳖的神仙一样,丑死了。我曾经神往的帅气迷彩服,就像只死鳖一样被人活活炖汤喝了。军训场地不是充满硝烟气息的军营,而是学校那一块斗兽场似的操场,我X,几千号人分成百十个方队,在一个拥挤不堪的光秃操场上进行军事训练,毛军事设施都没有,能训练出毛军事本领。每天跟中学军训一样,走完齐步踢正步、嗓门扯开喊报数,弱到极限,什么特种战术训练、打靶、投弹,统统一概全部没有,真拿大学生当弱智一样糊弄,丫真以为这是穷开心呢?你要是找它理论,它定会罗列出一大堆教育学的空洞理论来教育你,摆出一箩筐人生论理来论理你: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知识,只有掌握好基础,才能做一名合格的士兵、合格的大学生,连基础都打不好,何谈其他项目?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毛基础,LZ从高中就开始打基础,一直打到大学还没打好齐步走的基础,你拿我当白痴么,以为我正吃奶学走路呢?跟同学一通电话,人家说他白天练习投手榴弹了,一下没拿稳直接把手榴弹扔后边了,把一群人吓得列队一个接一个地破口大骂他七大姑八大姨。然后他问我投弹咋样,我说我没投弹,光扯蛋了,他当时得意洋洋地对我说,河大又能怎样,连个弹都不顶。我说你经贸也就那样,只能顶个弹。姥姥的,听听,人家在嘲笑我们啊,我当时心里那个滴血呦,那个痛呦。要按你这么来,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再到研究生军训全部都是齐步走正步走,那在中国服兵役可虎了,如果来一场中外战争,人家扛着枪端着炮开着坦克大军压进,我们踢着正步喊着一二三四唱着《打靶归来》弱弱地迎上,你以为走得好就能打得赢啊?
二
军训第一天过后,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大学的第一堂课应该会很失败,波澜不惊、公主太平。果不其然,事实证明我在毕业之后能想到的关于军训的事儿凤毛麟角:教官人称“阿黄”,跟呼叫动物一样;休息间歇男女方队互相对歌,当时孙飞唱了一段黄段子;天气很热,好多女孩子都晒晕了。除了这些,其他的我真的想不起来哎。
晚上回到宿舍,我跟大家一块儿发牢骚,我们都没发现这个军训课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于是开始叫骂,老尚说我们光说不练嘴把式。老朱一听怒喝,丫谁光说不练,现在就去,说完他就提了个马扎冲了出去。片刻之后她又推门进来,老尚你这人不厚道啊,你说你刚来就忽悠我,以后还有四年呢,我还不被你玩死啊?
老尚一听怔然,你妹,我什么时候忽悠你了。
老朱急了,你不是说光说不练嘴把式吗,我提马扎出去你怎么不跟着啊?
……
“我就说我们是嘴把式,又没说嘴把式不好,我只是客观的提了一下,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在里面的。我说你傻呀,这年代提马扎去和学校理论,你以为这是毛里求斯,你把自己当成在野党了吧。”
老朱无语,缓缓地放下马扎。当时的他还没有修炼出登峰造极的辩论技术,所以当时就只有吃个哑巴亏了。
不知道谁提议,说去他娘的鸟军训,大伙儿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得找机会赶快熟悉周围地形去。然后刘江威就激动地站了起来,颤声说,好,天色已经暗了,咱们跳墙出去遛遛吧……
其他人集体倒了。
大学里没有围墙,想出去也没人拦着,这让人很是神清气爽。我们一行便浩浩荡荡地排成一排,一横排,高喊着“一二一”,往不知道什么地方扎去了。路上好多人评论我们,说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我们问你们怎么看出来的,他们说这么2逼的举动不是新来的做出来的就是弱智的做出来的。我们惊呆,赶快变换阵型,改为一字竖排,结果他们摇头,叹气说还是2逼,还是像新来的。我怒了,尼玛,俺们本来就是新来的,2逼怎么了?
然后几人曲曲折折地走街串巷,绕小营房转了一圈后到了军校广场,广场倒是不小,就是气氛有些不对劲。灯光惨绿色的,照在人脸上人就像钟馗一样,特阴森。一进广场,首先是两个挺大的圆形喷泉水池,路是斜着铺的,我这个人天生方位感差,偏偏又爱掉队乱跑,走着走着就转向了。一转眼间,发现大部队不见了,我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慌慌张张地乱扑,却不知怎么走到了树林里,情急之下我赶紧大声疾呼:“救命啊。”这时一个人忽然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恍惚一看,浑身长着绿毛,跟他娘的幽灵一样,我破口大叫:“不是我杀你的。”
那个声音很冷淡地说:“你有病吧,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不要,我不要和你回去,求求你饶了我吧。”
“啥玩意儿啊,快点儿吧,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什么,我一听,完了,那几人都已成为厉鬼手下的亡灵了,看来我难逃厄运了,心下当时就骂学校,妈的非要练习齐步走,你看到了关键时候齐步走顶毛用啊,搞点儿实际战术我们还能跟鬼周旋一下子,现在惨了,大家都玩死了。我大脑飞速运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纷纷涌现。突然之间,好几只脚一块儿伸了出来,哐哐地将我踹了一通。我一睁眼,正是他们几人,顿时激动地说,原来你们没死啊,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死,你去死吧,2逼明明找不到路还到处乱跑,把我们几个人当礼拜天过啊。
几个人愤愤地恐吓我,我低着头,屁都没敢放一个,悻悻地跟在他们后面,再也没敢乱跑。
三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新奇而平淡,新奇的是我的心情,平淡的是军训的内容。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我对大学里的风景和人物充满了一种认知的渴望,因为无知,所以表现得很幼稚。
当时我的头发很长,在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像那时那样跟个婆娘一样留着随风飞扬的长发了。而且因为之前染过,虽然染得是黑色,但时间长了,洗着洗着就变异成了红色。我很诧异,也很惊喜,毕竟花了染一次的钱却染出了两次的效果。而这又长又红的头发着实给我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事实上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影响是如何的恶劣,甚而根深蒂固,只是当时无知的我没有思考过罢了。
我就这样,顶着一头炫目的毛发混迹于军训队伍之中,后来我时常在想:倘若毛主席在天有灵,没事儿干想来下界看看他的子民们,忽然一眼瞅见一个这样的家伙穿着军装,他老人家心里该有多么的震怒。我很庆幸,这个时代太可爱了,要不然我一定会被黑头发的红卫兵们抓去牛棚,写大字报唾骂,挂房梁上批斗,当成牛鬼蛇神的典型警示全国的。虽然会出名,但这绝对不可能是自我炒作,也绝对不似所谓的小月月、凤姐姐之辈,因为这不只会出名,还会玩出命。
提起毛主席,忽然想到一个陕西导游给我们讲的笑话了:话说有一段时间国内国际时局动荡,烦心事层出不穷,涛哥很是郁闷,茶不思饭不想,实在无奈于眼下的形势。百思不得办法的涛哥就去了毛主席纪念堂,在一个月明星淡的夜晚,涛哥坐在水晶棺前对毛主席说:“主席啊,弟子对不起你。”
毛主席问怎么了,涛哥说:“唉,最近世道很乱,国际动荡不断,半岛局势紧张,伊朗美国对干;国内也不太平,经济危机不断,台湾依旧难缠,达赖经常捣蛋。到处到是灾难,请问我该怎么办?”毛主席很镇定地说:“你进来,我出去,吓死那群王八蛋。”
扯远了,接着说军训的事儿。
军训也不是全无好处,教官阿黄经常陪我们坐一块儿瞎扯淡,用一种淡淡的流氓气息不时与我们进行着心灵的碰撞,动不动就产生出有力的共鸣。阿黄问我们有对象没,我们说有对象没不知道,但肯定有没对象的。阿黄无语。我们就问他有对象没,他说有过。我们马上问道,有几个?
阿黄发了一会儿呆,看着我们说:“你们都是人才啊。以前说到这儿他们都会问我长得怎么样,后来为什么分手呢?而现在你们压根儿不关心这些质上和情感上的东西,直接就整数量上的问题。难道这是代沟?我哧儿了,老了。”
我们想了想,就问道:“有过的那X个长得都怎么样,后来为什么一一分手呢?”
阿黄说我晕,这他妈还是数量上的问题。
阿黄有些难对付,我们绞尽脑汁也套不出他到底“有过”几个女朋友,或者说他本来不难对付,但我们是新来的,他那根老油条想糊弄我们还是有一套的。前边不是说了么,新来的难免会2B。而2B最适合做的事儿就是涂卡,放到计算机前很容易识别出来,其他的3B、4B、5B还有HB等就不太好辨认了。就如同我们新来的大一学生一样,放在学校路上一摆,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快看,那一定是新来的,快看,2B,还有那个、那个,都是2B。”其他的非新生就不好看出来了,所以也就不说是几B了,统称NB。
除了扯淡阿黄有几个女朋友让我们精神百倍以外,另一件值得男生方队称道的事儿是看齐刷刷地看走过的女生方队。在这一点上,我们宿舍的兄弟包括所有男生宿舍的兄弟都保持完全一致的观点。阿彪在宿舍里激动地大声喊,太tm养眼了,挺胸、收腹、提臀,啧啧,要是女生都换成穿健美裤训练那就更爽了。
江威说她们穿健美裤训练,那你该穿开裆裤了,小心泪奔死你锤子啊。
李坤接口道,我觉得这个做法不妥,容易扰乱军心,我们都很佩服他的正直。谁知顿了顿后,他接着说,最合适的应该是把教官统一换成女的,清一色开裆裤……不,健美裤,每天就在你眼皮底下不停地晃悠来晃悠去,谁训练的不达标就让他蒙着眼睛一边呆着去,这样一来,我看谁还敢偷懒磨皮啊。
李先生到底是李先生,真是字如珠玑,语如笙箫,果然不同凡响,他的一番话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与认可,他自己也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发出一阵痛楚的难以抑止的得意笑声:嘎嘎嘎嘎,嘎嘎嘎嘎。但是角落里还是传来了一声微微的叹息:红颜祸水,自古多少英雄,难逃美人五指关啊。
四
其实军训多少还是有意义的,说它失败我稍微有些违心,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不过我一个粗人,能够发掘到的乐趣和感觉有时候真得很有限。而在这一点上女生们可就有优势了,我也相信无数女同胞们在回想起军训来都是口若悬河、心似狂潮,那感情就泛滥到不行。
我是粗人,我们宿舍基本上都是粗人,或者说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是粗人,只有在某些特定或者偶然的时刻,才会忽然良心发现,变成所谓的细心人。
转眼之间,军训已经到了末尾,这也意味着领导检阅我们的时候到了。在那一刻,我心情很是激动,仿佛我不再是一个学生,而是一位光荣的战场上的士兵。这也证明我其实还算一个根正苗红的党的好孩子,起码在某些时候,我会意识模糊而且十分混乱地朝着党组织靠拢过去,而且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去靠拢,那么就只有一种说法可以说得通了:潜意识里或者说冥冥中,党的癌细胞不知不觉地渗入到我的官能组织,将我一部分原有的细胞杀死然后替代了。
党就是党,摄人魂魄,霸气侧露!
看着团长由远及近而来,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到组织的怀抱了,那种平时作文里经常写到的“光荣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我甚至觉得我原本6尺的身高瞬间挺拔到了8尺。终于,团长来了,他挺着略微发福的肚子,徐徐扭动着那结实的蛮腰,根正苗红地朝我们敬礼,并且根正苗红地冲我们慰安:“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我们齐壮壮地闷声叫道:“首长好”、“为人民服务。”然后团长用十分满意的眼神巡视我们,向我们表达了党和军队对大学生们的无限关怀和鼓励。
其实我幻想了一下,要是按照以下的情境来一次检阅,绝对会起到不同凡响的轰动效应,当然只是幻想一下下,纯属个人意趣:
根正苗红的团长走到我们面前,先是例行问好,我们也例行回问。接下来团长高声喊道:“同志们辛苦了,今年的粮食够(狗)吃了。”我们齐刷刷地答道:“为人民服务。”然后团长大声问:“想不想当将军?”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们都听说过波拿巴的故事,所以异口同声地叫嚣:“想。”
咔嚓,一声闷雷砸下来:“想个鸟啊,你爸又不是将军,还敢妄想?老子还想当将军呢,可惜我爹只是个团长。”
……
当然,以上只是演练,正式的检阅换为了校长,我们也由静及动,变为跑步行进迎接校长的检阅了,而校长在主席台上稳如泰山地站着,过来一队喊一句。看来校长不愧是学校的老大,团长是自己走着去检阅,校长却是队伍跑着来迎候检阅,面子比团长大多了。囫囵一锅整完后,作为给全体新生献上的见面礼,学校组织了各个领导和学生代表的发言和演讲,都是听到腻歪的官话套话和空话,一点鼓舞人心的作用都没起到,光让大家徒增了一丝厌恶。尤其是那个新生代表,也忘了是哪个内部领导的子弟,恬不知耻地在那儿发了一箩筐不知所云的激情表决,丫的,你是代表我们广大学生发言呢还是代表你爸向校长发言呢。在中国,凡是这种正式的发言全他娘的一个德行,那就是没德行。
终于,最后一个领导讲完了,大家的精神才真正亢奋起来,因为煎熬的时刻过去了,大家可以去感受真正有意义的校园生活了。解散吧!一声令下,男生女生兴奋地狂叫着四散跑开,居然还有学生会干部让大家维持秩序,保持队形离场。你丫有病是怎地?你看看,主席台都没秩序了,下边要秩序有个毛用,给鬼看啊?
……
宿舍人聚到了一起,阿彪说咱们先别急着回去了,去传说中的情人坡看看吧。我们问什么情人坡。就那个,阿彪指着毓秀园中间好像龟壳一样的小土丘说。我去,果然是坡,这个坡可真够坡的,一点儿角度都没有。
几个人兴致勃勃地登上了坡,于是就开始按最初动机行动。啥动机?当然是找情人了,情人坡情人坡不找情人何来坡。我们都猫着腰,两眼放光地四处探测,到底哪儿才有情人啊。
“嘘。”忽然,性价坤冲我们神秘而又极其阴险地笑了一笑,其余几人都停下脚步,按照坤哥指引的方向望去。一时间,啧啧、哇塞、我靠、虎B、强人,各种惊叹和激动从各式各样的嘴形和脸形中表现出来。原来,在较为隐蔽的一个地方,紧挨竹林旁边的一块草丛中,一男一女正在那里玩叠罗汉,男子趴在女子的腿上,两人不知在一块儿翻看什么书。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宁可在偷情的时刻也不忘记汲取知识,宁可在汲取知识的同时也不忘记偷情,可谓一箭双雕,神雕侠侣,佩服佩服。
我们几个目瞪口呆,吞了吞口中的哈喇子,江威低声嘟囔道:“我也要汲取知识,我等不及了。”
五
军训结束后开始正式上课,第一周的课应该是整个大学四年中到场人数最齐的,越往后,翘课的人也就越多了起来。
第一周的课其实都没讲什么知识,老师们也好同学们也好,这一阶段的主要任务都是了解别人和让别人了解自己,到江湖上露个面混个脸熟。所以这一周时间听到的最多的话语就是这些:“大家先来作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XX,今年XX,来自XX,喜欢XX,希望XX”、“好的,有请下一位”、“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自由活动吧”……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不禁让我想到了高中补习那一年的光景:老师上台就说,我是你们的数学(或者英语、语文等)老师,下面开始上课,所谓三角函数其实无非是由正弦、余弦、正切、余切等函数组成的……唉,真的让人头疼又无奈呢,谁让你丫没用,第一年不好好考,这时候有什么好埋怨的,狗牙打掉了往狗肚子里咽。复读生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跌到地上破了相,这辈子只能觍着惨不忍睹的脸面接受上帝(老师)的历练了。
嗯,还是大学好,老朱也在一旁嘀咕着。看来老朱上辈子也是天使啊,兄弟,都是同道中人,我理解你。
……
自我介绍时总出笑话,不是老师出笑话,老师们已经老油条了,出不了笑话,是同学们老出笑话,因为同学们身上有股铜味,我们老家方言说人二愣子就说“铜”,所以铜的同学们开始各种爆各种笑料了。
自我介绍爆笑榜:
TOP10:大家好,我叫:XX,男(我们都出你不是女的啦呵呵)
TOP9:大家好,我叫XX,身高1米8,体重68公斤,未婚,家中三口人(妈呀你报征婚广告呢)
TOP8:老师们同学们,我是河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07新闻2班的XX(你真会现学现卖)
TOP7:大家好,那个……我叫什么来着?(叫春)
TOP6:各位老西、童鞋们,你们好哟,我是90后,请多多关照(老师问,等等,你说什么)
TOP5:你好,我就是李坤,李坤就是我,他们都叫我小马哥(呵呵李先生)
TOP4: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叫XX,下面由我为大家演唱一首……对不起,我忘了这不是晚会啊(晚会一般都是晚上开的)
TOP3:大家好,我来自河北省湖南市长沙,呃(说不下去了吧)
TOP2:大家好,我叫春——春是春天的“春”,晓——晓是春眠不觉晓的“晓”,丽——丽是美丽的“丽”(姐姐,能不能一次说完你叫春晓丽再介绍是哪三个字)
TOP1:各位同学还有老师你们好,非常高兴加入这个班集体,谢谢(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周,我们基本上都是在一种捧腹大笑的状态中度过的。回到宿舍,我们看到坤哥就喊:“你就是李坤,李坤就是你?”
倒霉催的家伙们,都给我出去。
什么,你不是李坤,李坤不是你?
给——我——出——去。
六
周日,不上课。终于可以放开睡了,早上7点半,几个人还陶醉在各自营造的的离奇梦境里,磨牙声、梦话声此起彼伏,睡姿也是横七竖八、千奇百怪:田七的头窝在墙边,使劲地扯着被子乱叫“走开,禽兽”;夏四睡在与田七呈对角线方位的床上,不住地狰狞阴笑“嘿嘿,小丫头,跑不掉的”;苗三睡着睡着忽然坐起身来,手扶着墙默默地嘟哝“罪过,罪恶”;而另一边,滔帅手里攥着一只袜子,紧闭着双眼在床上一个劲儿“嘎吱、嘎吱”地磨牙,再看那袜子的后跟,分明是个被某种啮齿类动物半夜里咬出的大洞。
宿舍早上可真热闹,说梦话居然还能搭上腔,让人不得不怀疑:别人都是一个人做好几个梦,我们可好,是好几个人搭伙做了一个梦。就在一屋人梦话连篇呼呼大睡的关头,不知道谁的手机闹铃不恰时宜地响了起来,整个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铃声就在自顾自地在那里吵着:“好姑娘,真漂亮,你的热情像太阳……”其实大家都已经半醒了,只是朦朦胧胧的谁也不愿意爬出热乎乎的被子去关那该死的铃声,所以每个人都装着睡死的样子,沉着气比试谁的定力更强。结果证明大家的定力都不太强,除了铃声主人之外,其他人都被一而再、再而三响起的铃声吵到无法忍受了。
我擦,谁的铃声,赶紧给关了;是吧,哪个傻货的,怎么不懂关啊;大星期天地,让不让人活了,这个卖货,奸了丫。咒言骂语炮弹一样袭来,到最后发现只有一个人憋着气一声不吭,此人仍在呼呼大睡,做着春秋大梦。可找到罪魁祸首了,咬牙切齿的人们骨碌骨碌地一窝蜂起来,抄起手中能抓到的东西,不管是刷子还是梳子,盆子还是袜子,通通毫不心软地冲他扔去——要么你死,要么你的铃声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作为惩罚,我被一伙人逼着起床去给他们买油条吃,陪同我的是另一个倒霉催的孩子,小包。小包很无辜,在大伙儿集体将东西砸向我而被唤醒的我终于关掉铃声的半分钟后,怒气方平的几个人正要重新回归另一个世界,结果一个妞给小包来了个电话,虽然小包愣着头皮没敢接,但那刺耳的铃声还是把那几个硬生生地拽回了现实世界。于是他们再也按捺不住,就把我俩赶出去给丫置办早饭。
出门以后,小包一肚子委屈,我去,我嘛也没干,不就来了个电话,又不是我让她来的,都怪你个闷驴,闹铃响了八遍你都不起,你上辈子缺爱这辈子欠踹啊。
我说你个蠢货,民以食为天,人以睡为贵。好好的周末,大好时光不用来睡觉浪费了多可惜。
你倒是睡得挺香,把别人都吵醒了。
那是你们没有睡功,随便一阵小小的铃声就能把侬吵得鸡飞蛋打,不是跟你吹,爷我真要睡起劲儿来,来炸一颗导弹爷都不带动弹一下的,你们太嫩了。
小包表示很鄙夷,撇了一下脸就趿拉趿拉地往前走去。
卖油条铺子不远,出了校门往左走上两百米就到了。我俩一前一后地趿拉着往前走,刚出校门往左一拐,小包啪地一下立在了原地,我没刹住车,一下子撞在他那硬邦邦的脊背上。
你有病是怎地?没事儿干立定个毛。我摸着头骂骂咧咧地往旁边挪开,却看到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老大爷搀着一个老大娘。
老大爷一脸悲戚,小伙子们,你们可怜可怜我们老俩口,俺俩来保定看儿子,结果忘了儿子电话,找不到他住哪儿,路费也都花光了,已经有3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你们好心给我们些钱让我们吃口饭吧。说完老大爷低着头就要给我们鞠起躬来,小包赶紧扶住他,您别这样,我们消受不起。
“哎,你有钱呗?”小包扭头问我。
“有啊,不带钱买什么油条。”
“掏5块出来。”
“为什么要我掏?”
“别废话,我没带钱”
我擦,你丫出来买油条都不带钱,分明是提前想好了要坑我自己嘛。两个人一块被罚,凭啥让我一个人拔毛,真是只铁公鸡。我满脸怨恨地看着小包,一边把5块钱递到老大爷手里。老大爷看着钱不大情愿地接下,絮絮叨叨地说才5块钱能吃啥啊。
小包捅我,再来5块,我的给了,你也得意思意思啊。
意思个毛,这钱都是哥出的,还你的了,说话一点儿都不带脸臊。我翻翻兜,抽出一张10块的,跟老大爷说,你把那张5块的还我我给你这张10块的。
老大爷、老大娘还有小包三个人张大了嘴,愣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估计都在心想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很淡定,你俩是不是骗我们还说不定呢,稀里糊涂地让我花钱,我要是充大方那就真不是大方了,那是缺。不管老大爷情不情愿,反正我完成了10块和5块的交换,就往前走去了。
小包在我后面,我听到老大爷和老大娘不停地朝他说小伙子好人有好报大人有大量这辈子一定讨个好媳妇儿之类的话。
吐槽,你们两个,明明我出的钱反倒成了恶人,那个不拔毛的倒成了恩人,这世界可真够混乱的,我终于明白岳飞有多冤了。再说了,你们说的找个好媳妇跟发善心有什么干系,唐三藏心肠好,光被母妖精逼婚了。
我满脸激动,怒气冲冲地走到油条铺子上,啪地掏出10块钱,来这么些根油条。
老板看我气喘嘘嘘的以为我饿坏了,就劝我,说你再饿也吃不了40根油条啊,吃不了都浪费了可不好。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我更窝火了,撑死我是我的事,管得着吗你,你说你卖油条就卖你的油条,还给别人限上量了,难道你这是限量版油条?
提着油条,又买了几杯豆浆,我把它们都拿给小包拎了。小包说为什么让我自己拎,我说因为你有好媳妇儿我没有我心里不平衡,小包就嗯了一声地说这个理由还能说得过去,我差点没吐了。
忽然间,我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是谁来,两人在公交站台等了片刻,来了趟27路,他俩就刷卡上车走了。我问小包怎么那俩人恁眼熟,小包说那不就是老大爷和老大娘嘛。听完,我马上喷了,小包说你喷什么喷,人家就不能坐公交了。
我大吼到:“他们是刷卡上车的,他们有公交卡,他们分明就是本地人。”
……
接下来的一路,我和小包一声不吭,像两个被霜打了的南瓜一样,蔫儿了耷拉地回去了。到了宿舍,发现其他人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目光贪婪地顶着小包手中的袋子。
侯六吧唧着嘴说你俩真是我们的亲哥哥啊,快给大家分油条吧。
我表示我没有这样的兄弟,摊上这样的弟弟简直就是坑爹,然后我问小包,他也很坚决地说绝不会认这样的弟弟。
说着,手中的袋子已经被一群饿狼夺了过去。
27
十一月
人生若只如初见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谁都喜欢的一份完整,谁都向往的一份安宁。这样的爱情,谁又不会去向往呢?既然,当这样的爱情已经成为一种奢望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还抱着榆木不放呢?或许会下这一次,放下这一次过往,就是放下了自己,没有今天的方向,或许没有明天的美好。
谁能很好的假设人生,谁能千百回迂回在爱情之道上永无憾呢?或许有的遗憾是终生的,但是有的遗憾不是人为的,谁也改变不了,谁也左右不了。我们只能静静地在在内心彼此怀念曾经经历的好,而不是一味的痛苦回忆和谴责彼此的不好。我们记住我们生命里的一切快乐,努力的去隐藏所有的不快乐,这或许也是人生的一种极致,也是人生的一种超脱。
都说喝下奈何桥上孟婆的那碗汤,前尘往事会忘得一干二净。可是,有几个人愿意喝下那碗汤,愿意去忘却那份久违远离的过去呢?宁可几生几世的纠葛,也不愿生生世世的忘却。谁都不知道当初的相遇会换来此生的痛,如果真的都知道这样的结果的话,会有几个愿意开始呢?人生如若初,曾经的沧海难为水,却又奈何得了谁呢?
感念生命里的所有精彩,感念爱情里的所有美好。让记忆停留在那份美好的时间里,少份纠葛,多份豁达。如果,什么都人生如若初见,或许生活也缺了份韵味。人生的道上,不许我们有太多的假设,记住所有的温馨,隐藏所有的阴霾,这或许就是一种快乐。
27
十一月
人来人往
你一生中经过了多少人?你又在多少人的一生中走过?
10年前的记住了,1年前的却又忘记了;有些人你可以记得很牢,有些人你可能转个身便已然忘记,岁月匆匆,人生暂短。
电话号码簿上的人员名单删删减减,增加补充,有多少人被你悄然删除,又有几个人的联系,你永远保留着?
若干年前的聚会,那些面孔凑在一起多么的热闹;若干年后的今天,似乎已经淡忘,变成了匆匆过客,走在大街上或许不再认识。
季节在变化、上演的戏却天天不同,好几年,没有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所有的人都是匆匆来去,各有各的方向,不知什么原因,不来往了,淡忘了。
收拾记忆的残骸,也算是收拾一种心情,偶尔嫣然一笑,心头荡起些许波澜。
谁是谁的过客?谁又是谁的陪伴?人来人往中,总有那么些人。
春花有春花的艳丽,秋叶有秋叶的宁静;月色有月色的柔美,流星有流星的永恒。看月照中天,听流水欢歌,美丽的,是人生内在的光华。人来人往,时光匆匆,该流逝的自会流逝,该永恒的自会永恒!
唯一不变的,是人来人往;唯一变化的,是人来人往。
26
十一月
如果我死了
我只要一个拥抱
生不能给你骄傲
死宁肯为你燃烧
就算是火柴
我也要拼命的烧
我愿意给你些暖
那寒冷中拥抱着你
我愿意给你些光
那黑暗中守护着你
我尽力(用完最后一口气)
就算被烧成灰烬
但瞬间的光
也要为你找到方向
生可以轻如鸿毛
死可以为你燃烧
如果爱死了
我只要一个拥抱
生不能给你骄傲
死宁肯为你燃烧
就算是火柴
我也要拼命的烧
我愿意给你些暖
那寒冷中拥抱着你
我愿意给你些光
那黑暗中守护着你
我尽力
生可以轻如鸿毛
死可以为你燃烧
如果爱死了
我只要一个拥抱
生不能给你骄傲
死宁肯为你燃烧
就算是火柴
我也要拼命的烧
生可以轻如鸿毛
死可以为你燃烧
如果我死了
我只要一个拥抱
我尽力
我愿意给你些光
那寒冷中拥抱着你
我愿意给你些暖
如果爱已经死去
26
十一月